乘风踏浪

故事始于一九七八年，20岁的辽宁兴城人彭锦西高考结束后，在虹螺岘上倒腾干豆腐到古城胡同卖，这种行为被当时的工商行政管理所称为投机倒把，是不被允许的。天刚蒙蒙亮，彭锦西就和两个兄弟把干豆腐运回来，殊不知稽查队已经布下天罗地网，队长汇报说随时可以行动，所长却说先回所里。大哥彭锦东去胡同里通风报信，胡同里的人一下就跑没影儿了。考大学放榜日，罗父让女儿罗虹给已故妻子上香，希望能保佑罗虹考上大学。不久后，秦升一路急忙跑回来，边跑边喊说罗虹和他都考上大学了。罗家全家都十分高兴，罗虹紧接着想知道彭锦西是否也考上了大学，但秦升忘记看了，罗虹就一路小跑去看榜。秦升喜欢罗虹，但罗虹心里眼里只有彭锦西，他无意中从罗虹弟弟罗现口中得知彭锦西在古城胡同投机倒把，便去工商行政管理所举报。所长是刚上任，是个老好人，知道国家发展经济是新趋势，所以今天将人撤回，并没有抓捕那些投机倒把的老百姓，然在这个节骨眼上秦升却来举报了，而且秦升的父亲还是供销社的主任秦照高，与局长交好。

彭锦西被关，罗虹和秦升去看他，但他现在谁都不愿意见。秦升一副好演技，假惺惺地和罗虹说自己没帮上忙，罗虹并不知道内情，所以不怪他。第二天彭锦西就被当做典型批判，被判处十二月的牢狱，而罗父张罗的女儿考上大学庆贺车队经过，罗虹不管不顾地下车跑去看彭锦西。时光飞快，转眼就到了一九七八年冬，彭锦西在监狱里闲时就研究报纸和时事，以及泳裤，眼看着全国经济大放开，他打算出狱之后就做泳裤的生意。罗虹虽然上了大学，但依然记挂彭锦西，她会从大学里寄信回来给他，鼓励他努力，切勿自暴自弃。彭锦西终于回信，但信中内容除了谢谢罗虹鼓励他之外，就是让她忘了自己。彭锦西在信中说两人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是大学生，而他是阶下囚，所以再无可能。罗虹原本是满怀喜悦地打开信，看完后却十分伤心。礼也送了，但供销社的工作一直没着落，孙淑芬频频问，彭锦东就说他心里有数。这天彭锦东和小妹彭锦绣去接彭锦西出狱，结果彭锦西一出狱就直接去找谭有为，彭锦东偷偷跟上，生怕彭锦西会做出冲动的事情。

彭锦西很会说话，唠几句嗑就成功把海滩上看管的人支开，然后他随心所欲地在海滩上开始推销自己的泳裤。彭锦东动用自己所有的人脉，终于给彭锦西找到了一个修自行车的工作，但眼下彭锦西不知跑哪儿去了。母亲明知却不说，彭锦东打算去海边找二弟。罗虹回来，直奔彭家找彭锦西，彭锦绣看到秦升在屋外头等罗虹，登时不悦，说了几句难听的话，被秦升威胁说他们家谁都别想在供销社上班。罗虹就让秦升回去，她有话要单独对彭锦西说。结果秦升扭头就去了罗家找罗十福告状，罗十福去海边把女儿带回来，以至于罗虹没有见到彭锦西。红袖标的负责人发现自己被骗，回头找彭锦西算账，彭锦西脱光衣服跟其他人坐在海边，希望负责人不要揪出他。这时彭锦东出现救场，把负责人支开，一眼就认出比别人胖出一圈的二弟并将他带回家。回到家听彭锦绣说刚才罗虹来家里找自己，彭锦西头也不回地往罗家跑，从罗十福口中得知罗虹和秦升去坐火车回学校了，他赶紧坐上彭锦东的自行车直奔火车站。

彭锦西去沈阳找罗虹，门卫大爷不让他进去，更不同意他把东西放在门卫室，正好罗虹经过看到，叫了他的名字。罗虹生气彭锦西在信里说要和他分手，面对学生会夜间例行巡查，她说自己不认识彭锦西，而后又心软，撒谎说彭锦西是她舅。彭锦西向她认错道歉，把写给她但没寄出去的信背给她听，两人手牵着手。秦升从舍友口中得知有一个男人和罗虹聊天，听描述那个男人很像是彭锦西，他急忙过去看，看到两人牵手，他那一刻又失落又妒恨。彭锦东下班回家看到家里三个女人都在做泳裤，敢情她们现在做泳裤已经不背着自己了。还是彭母厉害，她一发话，彭锦东就不敢再说什么。女人们做好泳裤，彭锦西就去海滩上售卖，放了暑假的罗虹来找他，光是和他待在一块，罗虹就很开心。秦升在不远处看到，妒忌像蔓草一样疯狂滋长。他让父亲把罗现在供销社的工作落实，他要让罗虹觉得欠自己的。彭锦东为了阻止家里的女人做泳裤，竟用一把锁和锁链把缝纫机给锁上了。缝纫机用不了，她们就用手缝，罗虹主动帮忙，还给出主意分工合作，提高工作效率。一连好几天，罗虹都是早出晚归，在彭家忙到深夜，然后由彭锦西送回家，日子过得充实而快乐。

彭锦西回到家，发现家里氛围不对，一问才知道罗十福上家门口骂他来了，然后妹妹彭锦绣又把罗十福骂得晕过去了。晚上回来罗十福跟罗虹说惨，罗虹什么也没说。当晚下起了雨，彭锦西偷偷去窗户找罗虹，被彭锦绣尾随，以至于他和罗虹都没亲上嘴。秦升把拍照的照片拿给秦照高，打算写封信给县政府，然秦照高说有时候事情不能做得太绝，便把照片放进了信封里。次日秦照高就把彭锦东叫来，把照片给他看，又表示以后可以给孙淑芬和彭锦绣安排供销社的工作，但条件是彭锦西必须得和罗虹分开。彭锦西郁闷地在房顶上看着大哥带回来的照片，虽然心里难受，但这样做能给嫂子和妹妹换来工作，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所以他让嫂子和妹妹去上班，不用顾及他。彭锦西在屋顶上坐了很久，知道儿子心里难受，彭母给他拿了一瓶黄桃罐头吃。

罗虹为了气秦升，故意在城楼上和人相亲，彭锦绣看到连忙去告诉彭锦西，但等她带着彭锦西到城楼下，那儿一个人都没有。罗十福怪女儿自作主张相亲，夸秦升对自己很好。秦升连夜来到罗家，但又不好说罗虹去跟干部子弟相亲的事。秦照高的老婆在海滩上叫卖，彭锦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人用相机拍下她卖泳衣的照片，差点被秦照高发现。洗出照片后，彭锦西又带着他去做泳裤的地方拍照片，相机的咔嚓声引起秦照高媳妇的注意，虽然有孙淑芬打掩护，但秦照高媳妇还是出去看见了彭锦西。彭锦西假装没听见，跑的贼溜快。事后秦照高和他媳妇让彭锦西以后应声，他们并未发现彭锦西偷偷让人拍照片的事。彭锦西悬着得心终于放下，拎走了相机。秦升发现了照相的人，威胁他离开，并踢坏了对方的相机。

秦照高被人举报后，心脏病发忽然一下人就没了，他媳妇也疯了，被送到精神病院。秦升没脸再在这里待下去，收拾东西坐上火车离开。供销社改朝换代，马主任取代了秦照高，他让人开除供销社里与秦照高有关系的所有人，一个不留。罗现自然被开除了，工资没有，还交了罚款，他为此愤愤不平。彭锦西和罗虹说，不出半个月，他就会向罗十福提亲。彭锦东拿到了一个兵工厂的工作指标，眼下彭锦绣和孙淑芬刚从供销社被开除出来，他拿不准主意这个工作指标该给谁好，于是把彭母和彭锦西叫过来偷偷商量。这确实是一个难题，无论给谁，另一个都会闹。彭锦西听说这个工作指标挺值钱，心里突然有主意了，但这个想法他并不打算说给大哥和母亲听。次日彭锦西给大哥提意见说开开个会，有妈坐镇，孙淑芬和彭锦绣应该掀不起什么风浪，而后彭锦西又告诉罗虹说他有一个办法能让罗十福不上火。彭家开会，彭锦西稍微一挑火，妹妹和嫂子果真吵起架来。彭锦东和彭母赶紧制止，彭锦西把彭锦西拉出去开小会，决定把这个工作指标给彭锦西，彭锦绣和孙淑芬一听，纷纷同意。只是他们都不知道，这正合彭锦西的意。

彭锦西和家人夸下海口，他一定会成为万元户。此后他努力做泳裤，但在当时，这钱是真不好赚。他想攒够一万块钱，不知要卖多少条泳裤，但每当看到罗虹给他写的信，彭锦西的干劲一下就起来了。时间一下就到了一九八二年，罗虹大学毕业后从事教育，给学生辅导工作，赚得也不少。彭锦西依旧熬夜做泳裤，和大哥大嫂说了几句话，让他们回去睡觉，他自己又继续干活。罗虹把工作赚来的钱都攒着，攒了两百块钱。她想出门找彭锦西，罗十福不仅不允许，还横躺在门口，打定主意就是不让女儿踏出家门，完了又坐客厅，防止她偷溜。

罗十福想赚钱，自己垫钱把供销社的布料买下，转手卖给彭锦西。后来彭家人用这批布料做泳裤，顾客穿了以后发现褪色，纷纷要求退钱。除了彭母，其他人都数落彭锦西。后来彭锦西想了个办法，把红布条绣在泳裤边上做装饰，然后在海滩上推销，卖得供不应求。彭母算账，刨去给彭锦东夫妇俩，以及给彭锦绣的分红，属于彭锦西的钱还剩下一万多块，彭锦西终于成为名副其实的全县第一个万元户了。他给母亲和妹妹买了衣服，还给罗虹买了两件裙子，又给她写信，这信看得罗虹热泪盈眶。彭家成为万元户的消息不径自走，上了报纸，罗现特意把报纸给罗十福看，罗十福到哪儿都听说彭锦西成为了万元户。不止县里人说，县里广播也在说。这些都是彭锦西找人弄的，他就是要让罗十福知道自己成为了全县第一个万元户。

彭锦绣还没想明白，彭锦西想了想，不再打算让妹妹为了自己的婚事而受气，所以打算明天自己去提亲。这边罗十福从白天等到黑夜，彭家人一直都没来，他着实有些顶不住了。晚上彭锦绣看到二哥在屋顶上忧愁，她萌生恻隐之心，次日便决定去跟罗十福道歉。孙淑芬教她道歉的话术，只是彭锦绣生性嗓门就这样，再怎么温柔也就这样了。他们没想到，罗十福等了一宿。彭锦绣上前道歉，罗十福做梦惊醒，吓得给彭锦绣下跪道歉。彭锦西嘀咕，这脑子都气出病了，应该上医院看看。而后罗十福终于回神，大家对刚才他的举动纷纷缄默，两家人坐在院子里一起吃饭，谈两个孩子的事。罗十福同意这门婚事，但他有一个要求，喜事要在他家办。按道理来说这么做不妥，但彭锦西为了罗虹就答应了。回到家，彭锦东开始放马后炮，大家一起数落他。彭锦西想给罗虹办一个热热闹闹的婚礼，又是请舞狮队，又是请有头有脸的人过来参加婚礼。他还打算把婚礼办成一个集市，到时候来的人多，卖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