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暗战

1949年1月14日，中国共产党发表了关于国共和谈的声明，声明的八项和谈条件中，第一项就是要求惩治战争罪犯。这让有心弃暗投明，和平解放湖南的国民党湖南省政府主席程潜心中陡然一沉。他深知，在共产党曾经提出的43名战犯名单中，自己是名列第26位的。虽然共产党特使当晚即将到达长沙与自己商谈合作事宜，但结果会如何，程潜心中实在没底，甚至打起了退堂鼓。在族弟程星龄的劝说下，他的心情才勉强平静了下来。 但程潜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由于叛徒戴继言的招供，中共特使的行踪已经泄露。毛人凤指挥着保密局长沙站站长康莫，布下了天罗地网，等待着当夜特使乘坐的火车到达。潜伏在长沙站的地下党员，代号“坚冰”的肖天济发现了站里的异动，忙破例反向联络了自己的上线，国民党345师团长，代号“五叔”的李浩，告诉他这个消息。就在李浩和中共湖南省工委书记周里等人积极组织保护特使和程潜的时候，原本在待命的肖天济无意中卷入了长沙站的诱捕行动，作为戴继言的替身，穿着接头的衣服，手持雨伞，站在了长沙火车站的站台上……

眼看着站台上满布的特务，肖天济忐忑不安，同时又极为冷静。他的脑子飞速转着，试图想出一个方法，哪怕牺牲自己，也要保护特使。但同样前来保护特使的李浩的出现，让肖天济大惊失色……特使沈飞下车后，便不疑有他的向着肖天济的方向走来。肖天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顾暴露身份的危险，试图放下手中的雨伞来破坏接头。李浩为了保护肖天济和沈飞，径直向肖天济走了过去……李浩的介入，让沈飞意识到了事情有变，正准备逃离火车站的时候，却被一颗子弹击中肺部。临死前，沈飞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毁掉了行李箱里的密信，为保护程潜做了最后的努力。 火车站陷入了一片混乱。沈飞的死，李浩的被捕，神秘的狙击手，让肖天济的思维陷入了停滞。谁也没有注意到，早就下车的记者陆智豪，这时候冲了过来，拍下了沈飞临死时的照片……沈飞的死，在长沙引起了轩然大波。《中央日报》登出了直指程潜通共的报道，李浩即将面对三堂会审，肖天济也发现，沈飞就是自己未婚妻沈小菁的哥哥。如何拯救沈小菁，以及被关押在保密站的李浩，成了他心中最沉重的包袱……而沈小菁的好友，湖大教师，地下党员殷雪娇此时对这些暗中的变故还一无所知。她对于大学学长陆智豪的突然到访十分开心，却不知道一个莫大的阴谋正在慢慢靠近自己……

作为程潜嫡系部队的团长，李浩深知自己的被捕，会给程潜带来极大的麻烦。在三堂会审的法庭上，李浩眼看着蒋系将领对自己步步紧逼，矛头直指程潜的通共问题，毅然选择了当庭自杀。肖天济看着亲如家人的李浩就这么死在了自己面前，心中悲痛不已，但也深切的意识到了地下工作的崇高。1949年1月21日，蒋介石不堪桂系军阀逼迫，发表《罪己文告》，宣布下野。但他的离职，并没有解除程潜的危机，反而引得蒋系门生对湖南这片兵家重地更激烈的争抢。在蒋系门生逼迫程潜交权的同时，对湖南垂涎已久的桂系军阀白崇禧也开始对程潜施压。在和智囊团商讨之后，程潜决定委托与白崇禧交好的刘斐前去武汉，调自己的学生，现在白崇禧麾下最得力的将领陈明仁来湖南稳定局势。但对于陈明仁究竟是否会同自己一起走和平道路，这一步险棋，走得究竟是错是对，程潜心中却着实没底……毛人凤为了稳定长沙站，钦点了站长何光中及行动科长司马楠调任湖南。作为肖天济在黔阳特训班时的同学，司马楠在第一时间意识到肖天济和火车站事件之间，必然有联系。在何光中的同意下，她开始了对肖天济及沈小菁父女的调查。但司马楠并没有告诉何光中的是，她对肖天济的调查，始终是有保留的。这是因为，还有一个和肖天济关系密切，而又让她无论如何割舍不了的人，正在暗中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李浩死后，党组织和肖天济失去了联系。李浩的上线，代号“水哥”的梁小民在周里的授意下，开始积极寻找“坚冰”。但他不知道，此时的肖天济正关押在保密站接受调查……肖天济一直没有回家，让他的长兄肖天池十分不安。原本肖天池以为，凭借自己和康莫的关系，可以收买何光中，放肖天济离开。但没想到，司马楠会从中阻拦。万不得已之下，肖天池只得去见了这个和他颇有渊源的女人……肖天济终于从禁闭室被放了出来。 在司马楠的安排下，身为档案科长的他，被借调到行动队出任务，监视即将被“送去香港”的叛徒戴继言。在监视戴继言的时候，肖天济终于看到了组织为了寻找他，在报纸上刊登的寻人启示。但在为了免除戴继言给组织带来的后患，以及为李浩和沈飞报仇，肖天济在极危险的情况下，决定先处死戴继言，再与组织恢复联系。虽然他深知，司马楠的眼线就在身边，但胆大心细，下定决心清除叛徒的肖天济，并没有任何的犹豫……已经到达武汉的刘斐，和陈明仁一唱一和，成功打消了白崇禧的疑虑，同意将陈明仁及第一兵团悉数调往湖南。但随着陈明仁的部队越来越接近长沙，新一轮的暴风骤雨，正悄然袭来……

从接戴继言一家离开保密站的那一刻起，肖天济就开始实施起自己的计划。他拿出火车站事发当晚的那一套接头服装，一定要戴继言穿上。看到戴继言为了自己的变节倍感忐忑，肖天济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在肖天济执行任务的同时，司马楠并没有遵守自己与肖天池的诺言，反而更加紧了调查肖天济的步伐。在李浩的档案中，司马楠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任大齐。早在特训班时期，司马楠就知道任大齐是一个亲共的人，同时也是肖天济的好友。 为了弄清楚肖天济和李浩之间的关系，司马楠向何光中请命，意图逮捕李浩的遗孀陈文英。但何光中却劝她等一等，这个时候，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345师师长，李浩的堂兄李景明，对陈明仁即将驻军湖南十分不满。在他心中，陈明仁是一个在蒋介石和白崇禧之间游移不定的投机者。性格耿直、口无遮拦的李景明表示，陈明仁到长沙后，如果不支持程潜，自己就会和他斗到底。他的态度，让程潜十分头痛，也让蒋系门生们视他做眼中钉肉中刺。就在肖天济终于一步步逼得戴继言精神崩溃，自杀身亡的同时，长沙站内部，正在酝酿着一场“光明正大”的暗杀……

戴继言死后，肖天济和行动科众人一起回到了保密站，却与一直在保密站门口蹲守、等候他的梁小民擦肩而过。梁小民是被周里叫回联络地点的。在那里，梁小民领受了更重要的任务――在陈明仁入城的当天，保护受到暗杀威胁的李景明。看守戴继言失败，肖天济又一次面临着司马楠的调查。但这一次，他心中没有丝毫的不安。戴继言的死，他确信自己已经做到了滴水不漏，司马楠是查不出破绽的。而且，顺利完成了处决叛徒的任务，让肖天济的内心十分宽慰、轻松……不出肖天济所料，司马楠这次并没有为难他。 离开保密站后，他借用沈小菁家，成功的甩掉了跟踪的特务，赶去和梁小民接头。可到了接头地点后，肖天济却没有见到理应在那里等候自己的接头人。无奈下，他只好在原地蹲守。此时的梁小民，正和地下党员叶子恒一起，拉着黄包车，带着李景明和地下党员，参谋长方杰穿街过巷，护送他们平安到达了迎接陈明仁入城的会场附近。梁小民相信，躲过保密站传单上所写的暗杀时间，李景明就会平安无事，所以，在到达预定地点后，他就返回了和肖天济接头的地点。终于成功接头的“水哥”和“坚冰”都没有想到，就在性格迥异的他们，终于为了共同的事业和目标，握手成为搭档的同时，与火车站事发当晚一样的一声枪响，已经结束了李景明的生命……

肖天济直到回家后，才从报纸上得知了李景明被暗杀的消息。和沈飞一样，李景明死于肺部中弹。这个相同点引起了肖天济的警觉和怀疑。肖天济想起了沈飞出事后，他在现场找到的一颗奇特的子弹。来历不明的子弹，和连在保密站潜伏的他都不知道的神秘杀手，让肖天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他知道，现在查清这个杀手的身份，除掉他，是至关重要的……同样是面对李景明的死，程潜心中此刻所担心的，却并不只是杀手身份的问题。李景明一死，自己的嫡系部队群龙无首。在百般权衡下，程潜不顾众人的阻拦，决定将345师移交陈明仁指挥，希望陈明仁可以明白自己的信任，也能体谅自己的苦心。 可让程潜没想到的是，在他还没来得及向陈明仁下令时，陈明仁就态度强硬的主动请命，希望可以收编345师。陈明仁的主动和冷淡态度，让程潜心中惴惴不安……肖天济发现，击毙李景明的子弹，确实和火车站的子弹出于同一支枪。正当他准备开始联系梁小民，调查这个神秘狙击手身份的时候，司马楠来找到了他。肖天济跟着司马楠，在稽查处的审讯室里，见到了已经面目全非的陈文英。眼看着这个坚强的女人，因为不肯指认自己而倍受折磨，肖天济心中痛苦万分。但面对司马楠，他深知自己不能泄露哪怕一丝对陈文英的关切，只得眼看着司马楠枪杀了陈文英。而自己，却怀着难以名状的悲愤心情，亲手照下了陈文英牺牲后的照片。和司马楠回保密站的路上，肖天济知道她时时刻刻在观察着自己，所以一直压抑着情绪。直到回到档案科暗房，洗陈文英照片的时候，肖天济才崩溃的滑坐在地上，追忆着自己和李浩夫妇、任大齐美好的往昔，无声的痛哭着……

陈文英死了，司马楠却没有抓到肖天济任何破绽，这让何光中对她十分不满。在何光中的授意下，肖天济被外调到联络处去工作，目的在于让肖天济在宽松的环境中放松警惕。肖天济离开保密站前，到康莫那里，拿出了火车站和李景明事件中的两颗子弹，希望康莫可以帮自己辨认。没想到，康莫却警告肖天济，这子弹的来路不一般，让肖天济不要插手。康莫的话引起了肖天济的注意，他知道，康莫肯定清楚子弹的来历。肖天济在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通知了梁小民……陈明仁到长沙后，与程潜的交流并不顺利，两人对彼此都有所保留，程潜不能明说自己要走和平道路的想法，而身处白崇禧、蒋介石之间的陈明仁，也有着想动而不敢动的难处。但即使再忧心，深爱妻子谢芳如的他，仍然亲自陪同久病的谢芳如到湘雅医院看诊。 谢芳如的主治大夫，就是妇科主任萧毅，而陪在萧毅身边的护士，就是沈小菁……在梁小民的安排下，康莫的妻舅，宁乡游击队员于坚用计将康莫夫妻骗到宁乡扣留，直到从康莫口中问出了那神秘子弹的来历……肖天济的外调，让肖天池意识到，这是让弟弟离开满是危险的保密站的最好机会。借着到沈家提亲的机会，肖天池提出了要让肖天济离开长沙站的想法，没想到却遭到了肖天济坚决的反对。眼看着自己和肖天济的婚事遭遇危机，沈小菁忍不住向肖天济提出疑问。肖天济只是告诉沈小菁，自己无论如何都会娶她，但一定要等到合适的时候。看着肖天济真挚的眼神，沈小菁终于会心的笑了。殷雪娇在和进步学生高继青等印刷完传单后回到宿舍，却看到了在那里等待自己的陆智豪。一直喜欢陆智豪的殷雪娇，对他最近表现出的亲近殷勤颇为开心，却不知道这背后，还隐藏着她所不知道的秘密……

程潜与陈明仁的沟通没有进展，但他深知如今的局势时不我待。几经权衡后，程潜向负责他与共产党联络的族弟程星龄提出了约见湖南省工委领导人的要求。但因为组织的规定，周里不能亲自去见程潜。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到了军事策反小组组长，湖大教授余志宏手中……梁小民把从于坚那里得知的所有消息，都转告给了肖天济。那个杀了沈飞和李景明的神秘杀手，名叫丁志海，是康莫在中国宪兵预备队时的战友。据康莫交代，丁志海是个神枪手，且与别人不同，狙杀目标时，一定会瞄准肺部开枪。在梁小民的复述中，肖天济抓到了最有价值的一点――丁志海对一座特殊插展钟的执着。一个念头，逐渐在肖天济心中形成了……1949年4月，湖南的进步教师、学生、民主人士们走上街头游行，声讨国民党政府制造的南京“四一惨案”。在振臂高呼的游行者中，肖天济的身影逆着人流而行。 他奔走在长沙城的各钟表行中，终于找到了一家对那座插展钟感兴趣的钟表店。在留下自己的联络方式后，肖天济匆匆离去，准备去告诉梁小民，随时准备抓捕丁志海。但肖天济没想到的是，自己无意中留下的自家电话号码，却为自己和家人埋下了隐患。此时的梁小民却并没有在联络地点等候肖天济。他去执行运送被策反的交通部少将张先正扣留的国民党军枪支的任务了。八千条新运到长沙的枪支及弹药不翼而飞的消息传到了陈明仁耳朵里。陈明仁深知，所谓的程星龄掌管下的物资局扣留枪支的事，只是虚晃一枪。这批枪支弹药究竟去向何方，他心里隐隐有所预感。但在这个关键的时刻，陈明仁选择了暗中支持程潜，并没有插手其中……就在肖天济苦苦等待梁小民时，丁志海已经顺藤摸瓜，扮作修理电话的工人，来到肖家查探虚实。让丁志海没想到的是，他在肖家的照片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这一天是沈小菁的生日。她一边和殷雪娇、陆智豪聊着天，一边满心期待着肖天济的到来。谁知，门铃响了，来的却只是一个送蛋糕的陌生人。沈小菁不知道，原本打算来为她庆生的肖天济，现在有着极重要的事要做……当天晚上，梁小民假扮成富家公子，带着地下党员们，埋伏在一所民宅里，等待着丁志海的到来。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谨慎的丁志海当晚并没有现身，来的只是钟表店的老板……与此同时，殷雪娇和陆智豪已经从沈小菁家离开。路上，陆智豪借着殷雪娇评价肖天济和沈小菁关系的话头，终于向殷雪娇表白了。看着陆智豪真挚的眼神，殷雪娇沉浸在了爱情的甜蜜中。蒋系将领蒋伏生在观察了陈明仁一段时间后，终于在蒋介石的授意下，开始拉拢陈明仁。面对蒋伏生，陈明仁不动声色的假意表示愿意为蒋介石效命。但对于蒋伏生提出的联手对抗程潜的要求，陈明仁还是合理而委婉的拒绝了。与此同时，程潜也正式开始了对陈明仁的争夺。 他决定从台湾请回陈明仁的挚友，与共产党来往密切的李君九，为自己做说客和帮手。和丁志海正面交锋的日子终于到了。梁小民却因为要护送枪支弹药去宁乡不能执行任务。其他三个奉命抓捕丁志海的地下党员在钟表店里尽数罹难。这次行动的失败，让肖天济紧张起来。他怕丁志海发现自己潜伏人员的身份。为了争取时间，他决定，无论如何，要重新回到保密站内部去。钟表店的血案引起了肖天池的注意。他试探肖天济关于插展钟的事，肖天济却巧妙的遮掩了过去。肖天池并不相信弟弟所说的帮站里朋友卖钟的借口。为了求证这件事，他私下约见了康莫。肖天池一边听着康莫否认钟表店事件是保密站所谓，一边警觉的发现，丁志海已经盯上了自己……肖天池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他主动约见了丁志海，并把妻子、女儿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在发生血案的钟表店里，两个中国宪兵时的战友终于重聚。肖天池为了保护弟弟和家人，把密谋暗杀丁志海的事尽数推到了保密站和自己身上，成功的让丁志海相信这是毛人凤兔死狗烹的计策。谨慎的丁志海，相信了肖天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