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夜 理想国

一九三七年淞沪会战后，上海沦陷，唯有租界在洋人的庇护下，霓虹闪烁，歌舞升平，十里洋场在努力维系着它那最后一点的体面。名为大世界的歌舞场内，军统上海站总务科科长孙然在这里秘密和日本人见面，把党上海地下交通站的信息出卖给日本人。孙然的手中，还掌握有一份秘密支援抗战的爱国商人名单，而事关名单的是一把关键的钥匙。孙然刚出大世界门口，车子还没开动，就被人杀害并夺走了钥匙。租界帮派堂主赵涵与另一个帮派堂主朱启文是死敌，朱启文强占码头不还，双方的帮派成员在码头发生冲突。帮派成员林昔是赵涵收养的义子，他替父请租界帮派长老金爷出山，要求赵启文归还码头。赵启文虽然答应了，却没有给出一个明确归还码头的时间。上海的街头爆发学生运动，林昔看到一名女子行色匆匆地走进巷子，他尾随对方，发现对方迅速改头换面。林昔对这个女子产生怀疑，拦住并质问她是不是赵启文派来的。苏楠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趁着林昔被问话的巡警转移了注意力，苏楠便狠狠踢了他一脚后跑开了。林昔捡到她掉落下来的校徽，发现她是复兴公学的学生。图书馆内，苏楠和中共地下党员凌宏俊正在见面。

周应群奉命来到上海站，进入德鑫商行的他，认出老板就是上海站站长邢立宪扮的。邢立宪把具体情况同周应群说了一番，表示这个德信商行是孙然叛变以后，军统最新的联络点。而周应群掩护身份就是商行经理，由他代替王慕清负责外勤工作。苏楠征得凌宏俊同意，决定调查林昔的背景。林昔被李云飞叫醒，李云飞告诉他说老陆死了。林昔没有意外，因为他早就知道此事。林昔提醒好兄弟，调查的事情是巡捕房干的，他不该管的别管。李云飞不知道内情，所以只是觉得今天的林昔很反常，很莫名其妙。林昔所谓的正经事就是去拉黄包车，李云飞不屑一顾，他觉得自己千里迢迢从苏北来到上海，是为了出人头地。赚钱的路子有很多，他决不会放下面子去拉车。林昔也不管他，带着其他兄弟拉活去了。李云飞转头去了福缘记，投入了乌烟瘴气的赌局中。林昔拐着弯去了巡捕房，旁敲侧击从巡捕房探长江伟口中想打探一些关于昨天的消息，但江伟知道的也不多，他只知道昨天那几枪是七十六号放的，而死的人则是陆林翰。苏楠找到林昔，试探后发现钥匙的确在林昔的手中，但林昔不相信她，所以没交出钥匙。

朱启文的人失手后，他又开始打林昔兄弟李云飞的主意，因为李云飞在场子里欠了不少钱。林昔回到家，看到周应群和苏楠都在，他不免有些心虚，但他不知道，此时的李云飞在场子里输了钱，被朱启文的人抓了。朱启文以勾销赌债和一根金条作为交换条件，让李云飞说出林昔是不是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李云飞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但关键时刻他不会干出卖兄弟的事，朱启文命令手下拿李云飞的物件去给林昔看。林昔正在和周应群和苏楠确认保险柜里的东西，然后朱启文的人拿来物件，林昔意识到兄弟被绑了。林昔回来以后变了脸，让周应群和苏楠立即离开。在苏楠的追问下，林昔将东西一把拍在桌上，暴躁地说自己的兄弟李云飞被朱启文的人给绑架了，若是他们真想帮自己，就立刻离开他家。苏楠无言以对，周应群也没有再留下的意思，他对苏楠说，给林昔独处冷静的时间，随后两人就离开了。

林昔准时准点去跟朱启文见面。周应群的人在闸北扑空之后，周应群本人准确无误找到李云飞被关的地方，将其救出。林昔一拳敌四手，与朱启文的人打了起来。苏楠找到林昔的义父赵涵，请他出面去救林昔。赵涵一出面，朱启文也不敢说什么，任由他带走林昔和李云飞，不过朱启文半是提醒半是警告，东西背后的人，是他们都惹不起的。赵涵不以为意，他说不管林昔捅下多大的篓子，自己都会为他补上。车上，林昔拿出名单，对于名单上有自己这件事，赵涵什么也没说，暂时保管这份重要的东西。赵涵带林昔回家，苏楠也在家中，林昔由此得知，是她将自己单刀赴会的事告诉了义父。赵涵对苏楠非常满意，有意撮合苏楠和林昔，赵夫人也颇有眼力见，将手镯当做见面礼送给苏楠。晚饭结束，赵涵让林昔送苏楠回家。林昔询问后得知，苏楠知道保险柜里至少有两样东西，一样是提货清单，另一样是爱国商人名单，都是一些捐助过抗日事业的商人。周应群等在林昔家门口，林昔要求他吃碗自家的面，才肯把提货清单给他。林昔的两次询问，让周应群明白保险柜里应该不只有提货清单，所以他吩咐王慕清派人盯着林昔。由于手下没把李云飞看好，引得朱启文大怒，拿着酒瓶子击打手下。

周应群早留有一手，让王慕清去跟踪杨森。周应群赢了邢立宪的棋，王慕清的电话也及时地打来。此时杨森走上一栋大楼顶楼，他携带的箱子里装着狙击枪。接到电话的周应群立刻驱车上街，但还是晚了一步，杨森开枪击中了赵涵的胸部。下一秒，周应群开车赶至，将受伤的赵涵和林昔送到了他们的地盘。至于是谁开的枪，周应群说以后再跟他们解释。杨森回到商行，他和邢立宪说怀疑是周应群捣乱，为此还特意去查看车子。好在被子弹打中的轮胎被周应群处理过，车内的血迹也被擦掉。没有证据，邢立宪也没有办法动周应群，毕竟他是周将军的儿子。杨森需要三天时间，他认为赵涵受伤，无法离开上海。赵涵指路，林昔将他带到一处地方处理伤口。趁着赵涵受伤，林昔不在，朱启文的人带着解封令去了码头。李云飞立刻带人去守护码头，但对方人多势众，李云飞众人没打赢。凌宏俊告诉苏楠，赵涵中枪，是军统的锄J令导致的。恐怕赵涵，及其他身边的林昔等人都不会安全。哥哥生死不明，林媛哭成泪人，李云飞扛起重任，吩咐手下花钱去找人。王慕清调查后发现，没有电话，没有电报，更没有信件和命令，当天赵涵是汉奸的新闻一见报，锄奸令当天就下来了。此事十分蹊跷，周应群知道锄J令绝对不会在一天之内就下达并施行。

林昔将脸色苍白的义父带到了苏楠面前，敲响苏楠的家门，韩教授同意让林昔带着受伤的赵涵进门，但他只让两人在家里待三天，并且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把苏楠牵扯进去。韩教授帮赵涵换了药，赵涵强撑着起身要进里屋休息，却因体力不支倒在沙发上，韩教授对林昔说，赵涵的伤口发炎了，如果没有特效药消炎，恐怕会有生命危险。李云飞和兄弟们几乎把租界翻遍了，但还是没有找到林昔和赵涵，此时朱启文的人到处散播赵涵已经死了的谣言，导致帮派里的很多兄弟反水，纷纷投到朱启文门下。凌宏俊给苏楠出了两个主意，苏楠很快将这两个主意告诉林昔，第一个主意是在赵涵先生痊愈后能够自主行动，安排他和林昔迅速离开上海。第二个主意则是找到赵涵捐献军备的证据，尽快登报为赵涵发表澄清文章。锄J令来得太过蹊跷，所以需要尽快为他澄清。赵涵苏醒要找林昔，韩教授颇为不满，因为苏楠一大早不吃不喝就跟林昔不知去了哪儿。苏楠将自己的身世主动同林昔说了，作为交换，林昔也说出自己的身世。自从被抄家后，他就一直信奉，这个世道读书没用，看谁的拳头硬，才能有说话的资格。

林昔不让此事曝光见报，而邢立宪则撤销锄J令。邢立宪认为此事一旦曝光，自己顶多就是被降职，但林昔及其他背后的人，都没有好果子吃，而且日本人不会放过他们。不过邢立宪很欣赏林昔的胆大，所以答应了跟他的交换，并提醒林昔需要抓紧时间。此时杨森已经掌握赵涵所在地，他带上狙击枪装备前往苏楠家的对楼，从他站着的窗口角度看去，赵涵完全暴露在他的视野之下。林昔风风火火地冲进苏楠的家中，大喊着让苏楠和赵涵趴下。千钧一发之际，他冲过去拉着两人蹲下，子弹没有打中赵涵。邢立宪在一楼的车上，对楼上的杨森摆摆手，杨森便不再开枪。很快，邢立宪按照预定解除锄J令。苏楠通知凌宏俊，林昔找到了他们军统内部贪污的证据，那篇文章暂时不用发了。林昔和赵涵终于能够在上海堂堂正正地走着，回到各自家中。林媛看到哥哥回来，十分高兴。周应群和赵涵见了一面，重庆方面的意思是让赵涵和林昔离开上海，毕竟他们得罪了日本人，继续留在上海，处境依然危险。赵涵将这些话告诉林昔，林昔却不愿意让义父把这些年在上海辛苦打拼下来的基业拱手让给朱启文。

赵涵收到金爷派人送来的信，他约赵涵明天晚上再庵里见。赵夫人询问需不需要带林昔一起去，赵涵拒绝了，因为他觉得老家伙的人，不用年轻人插手。林昔在家中等苏楠，苏楠拿着冰糖和葫芦来到他家中，两人在顶楼做冰糖葫芦。离别之际，苏楠希望林昔到了那边要好好照顾他自己，虽万分不舍，但苏楠只字不提舍不得，只不过她的眼眶慢慢地红了。晚上赵涵来到帮派里的庵中，出现在他眼前的人不是金爷，而是朱启文。想当年，就是在这里，朱启文递交名帖，成为帮派里的一员，但赵涵没想到，两人走到这般境地。二十年前，赵涵把朱启文赶出帮派，为了活命，朱启文曾在街上扛货，曾与野狗抢食，他把自己所遭受的苦难归结在赵涵身上，所以当他发家后，就想将赵涵取而代之。朱启文没有多说废话，最后叫了赵涵一声大哥之后，开枪把他杀死了。李云飞着急忙慌地去通知师父出事的事，等林昔赶到帮派庵，义父的尸体已经被盖上白布。按照规定，巡捕房要把尸体带回去，就这样，林昔都没能再见义父最后一眼。次日，在赵涵的祭奠大堂外，老袁放了一包定胜糕。成思义来灵堂祭拜赵涵，见到林昔。林昔和他保证，自己不会乱来。

上海的街头，大雨倾盆。林昔带着帮派的所有兄弟，从朱启文手下抢回大通码头。武田秀夫告诉朱启文说日本人正打算在上海成立一个上海工商联合会，希望朱启文统一上海后帮会后，将帮会包装成公司，加入联合会，并担任联合会的秘书长一职。联合会的会长，由成思义担任，但成思义拒绝见武田秀夫。朱启文表示，这件事包在他身上。大通码头被抢了的消息，很快传到朱启文的耳中。李云飞在街上遇见贺小苑，贺小苑看到他拿着棍子在街上，便知道他并没有听自己的话好好找个工作上班，不禁有些生气。组织上已经批准苏楠入党，虽然现在是特殊时期，但凌宏俊还是会为她主持入党宣誓仪式。另外，组织上知道林昔有正确的民族立场，有机会的话，组织上希望苏楠能够发现林昔入党。林昔带着兄弟们守住码头，苏楠来找他时，林昔正在吹口琴。李云飞和其他兄弟很有眼力见，他们离开，给苏楠和林昔说话的时间。今天打架时，林昔的手受伤，苏楠用自己的手帕帮他包扎好伤口。苏楠主动示好，林昔不发一语，苏楠不再多说，转身回了家。面对韩教授的关切询问，苏楠也是不发一语，韩教授知道她生气了。

朱启文的话刚落地，林昔就手起枪落，一枪打死了朱启文，为义父报了仇。江伟带着巡捕房的人来到现场，林昔连跑都没跑。韩教授将此事告诉苏楠，苏楠却说林昔无论做什么都跟她没有关系。苏楠和凌宏俊在图书馆见面，凌宏俊告诉她，现在上海时局动荡，组织上决定保存有生力量，让一部分进步学生先离开上海。苏楠负责确认学生名单，分批次地将他们聚集到图书馆，然后将他们送出城去。林昔被关在巡捕房，江伟去通知他说，武田秀夫亲自来巡捕房保释他出狱。江伟不禁怀疑林昔是什么来头。而这一切都在周应群的算计中，此前周应群曾告诉林昔，只要朱启文一死，林昔对于武田秀夫的价值就会大大提升，因为武田秀夫想要接近成思义，但成思义不待见他和朱启文，眼下只有林昔对武田秀夫最有用，所以武田一定会举力保释他。很快，林昔和武田秀夫达成表面上的合作。虽然对林昔不足够信任，但武田认为，只要利用他就可以了。武田想把上海变成日本人的金库，但这金库的钥匙就在上海滩商人的手里。武田需要一个人来促成和成思义的会面，而他们也需要一个人来把这次会面变成一张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