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线（2022） 庭前无讼

女企业家苏淑芳被高利贷催债，当众遭受羞辱，儿子雷星宇一怒之下，用匕首捅死想要侵犯母亲的杜洪军。随之案情开庭受理，现场实况采用网络直播，因为审判长是宋羽霏，所以方远让周亦安坐在办公室里看直播，学习下经验，法助王秀华笑着打趣方远厚此薄彼。开庭当天，远在北京的叶芯通过网络观看直播，父亲叶存远大致扫了眼庭审过程，简单明了地进行点评。而在另一边，大律师徐天也是这场直播的观众，律所合伙人是位老外，同样认为中国法官不敢判定雷星宇属于正当防卫。考虑到案情重大复杂，雷星宇是否正当防卫还要衡量社会舆论，以及死者家属的诉求。也正是这种法治大于人情又要顾及人情的司法焦点，使得案件审理过程中存在矛盾，宋羽霏没办法直接宣判，决定要等合议庭评议后择期宣判。女主播骆优优在直播时突然猝死，骆母跑到法院大厅吵闹不停，方远机智化解，总算是安抚住对方情绪。最高法副庭长于明诚来到星城区法院调研，包括省高院、市中院所有领导都在，他们对于方远的处理方式大加赞赏。

合议庭继续评议雷星宇的定罪量刑，宋羽霏和沈巍都为之前的冲动而道歉，重新梳理了案发经过，直接从警察出警的节点展开讨论。当晚辱母结束二十分钟后，民警到达现场，但由于现场没有发现他们对苏淑芳母子进行身体上的伤害，所以只能以劝导为主，紧接离开了接待室。根据民警提供的信息，苏淑芳欠债两年多没有还，在这期间里，收债人频繁上门讨要，光是报警记录多达六次，每次威胁仅限于言语，没有存在蓄意伤害行为。虽然其他人证词里，能够确定杜洪军是在警察离开后挑衅雷星宇，但是宋羽霏认为雷星宇完全可以大声呼唤请求警察帮助，毕竟当时警察还未走远。然而沈巍分析案发时场面慌乱，雷星宇觉得自己和母亲马上就要有危险，才会具有防卫的紧迫性，正常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还能理性思考，反击纯属是不得已而为之。问题在于雷星宇是否主观产生攻击念头，宋羽霏和沈巍各执一词，此次合议不欢而散。

法律无法审判法律之外的事情，但是作为法官可以阻止悲剧再次发生，骆佳旭在方远的示意下，主动申请法援律师，双方在出庭前进行一次会面。与此同时，宋羽霏和院长提议延长审讯雷星宇的时限，希望能为他争取些谅解。女主播猝死案开庭当天，全网进行实时直播，法援律师陈要求判令咔吧咔吧公司和骆优优存在劳动关系，并且赔偿其父母各项费用总计一百万元，最后是停止使用微博账号。法援律师首先提交骆优优上班的门禁卡，还有相关转账记录，然而徐天逐一回应辩驳，出示了经济合同之外，还有彭鹏和骆优优的聊天记录。彭鹏以证人身份出庭，如实描述了骆优优被父母逼着要钱产生自杀念头，唯独在直播时长方面故意隐瞒事实。方远接连质问让彭鹏哑口无言，当庭宣布休息十分钟，待合议庭商议后继续开庭审理。

如今咔吧咔吧公司已经提交上诉状，意味着中院开始受理此案，周亦安从个人感情出发，自然是不希望骆优优父母胜诉，但是以事实依据和法官角度，他觉得方远的判决没有任何问题。尤其近期新兴行业不断出现，劳动者和公司关系也是不断变化，社会在往前走，法律也要有所改变，若是一味因循守旧，根本解决不了新问题。但是话又说回来，倘若二审维持原判，类似的案子犹如雨后春笋，恐怕他们基层法院就要忙得团团转。方远表示中央正是预测到这种情况，所以才将非诉讼纠纷解决机制挺在前面，搞诉源治理，从源头上减少纠纷，多元化解决矛盾，老百姓不用打官司，便能及时化解纠纷。叶芯返回北京之前，专程向方远道别。反观宋羽霏和龚青去看望杜洪军的母亲，对于一家老幼无依无靠的处境深感无力。没过多久，辱母案正式宣判，被告人雷星宇存在主观杀人动机，以故意伤害罪判处无期徒刑，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杜小妹、郭庆、严双喜和程铁各类费用共计八万元。

省委政法委书记罗智文召集司法检部门进行开会，共同商讨近期网络热议的辱母案件，大部分公众对雷星宇抱有同情心，质疑一审判决的公正性。如今线上线下乃至政府部门都收到海量关于雷星宇的重审要求，二审法官也在重新查证，扩大与此案相关人员的排查工作，罗智文着重强调司法部门要勇于接受舆论监督，但是舆论绝不可代替审判。回去的路上，周亦安发现叶芯手指受伤，询问后才知她现在满肚子怨气，明明是来法院和当事人打交道，怎知竟被方远安排去看案卷。周亦安开导叶芯不必纠结，因为自己刚来法院时也是要经历这个过程，而且方远说过一模一样的话，那便是人间百态复杂难解，所有事情都要认真地、虚心地学习。方远回到家疲惫不堪，完全没有听完妻子说的话，躺在沙发上沉睡。到了第二天，叶芯主动来向方远示好，为之前的主观果断进行深刻反思，方远简单直接地剖析民事属于最复杂难解，毕竟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味追求真相往往不利于解决矛盾。

叶芯还是难以理解女性维护权益为何如此艰难，方远给她讲述类似案例，从而证明许多民事案件，其实是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奈何当事人非要无限放大化，最终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虽然叶芯明白方远的意思，却依然觉得像是为色狼辩护，只不过方远的本意是想说明，当许多小事情小错误得到相应惩罚后，不应该继续追究让事态越演越烈，文明的社会应当以理服人，以法治人。周亦安正在工作时，忽然接到师母的电话，才知方远近期颈椎病发作，所以师母拜托他每天监督师父运动。方远在周亦安和叶芯的邀请下，答应去打羽毛球，偏巧遇到宋羽霏，四人分成两组对赛，显然方远根本不是周亦安的对手，依照约定以后每周末都来打球。由于周亦安腰伤未愈，又加上今晚的剧烈运动，再次伤到腰肌。叶芯开车送他回家，途经网红奶茶店，进去买了两杯饮品。与此同时，方远回家看到电视台正在播放全志鹏夫妇的控诉，很快事件发酵引起广泛关注。

懊悔自责纷纷涌上心头，宋羽霏希望二审能够应改判，纵然是对自己非常不利。徐天看宋羽霏如此低落，便带着她出去散心，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意，可惜宋羽霏没有想过复合的事情，并且也理解他当年出国读博，希望彼此之间保持友谊关系。新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对上诉人雷星宇故意伤害一案二审公开宣判，认定雷星宇的行为具有防卫性质，但防卫行为明显超过必要限度，构成故意伤害罪，鉴于其行为属于防卫过当、归案后能够如实供述主要罪行，被害方有以恶劣手段侮辱其母的严重过错等情节，依法减轻处罚，改判雷星宇有期徒刑五年。律所合伙人匡天束知道二审结果后，整个人激动不已，作为刑辩律师出身的他，太知道这一纸裁判的意义所在。首先是激活正当防卫的僵尸条款，遏制了这些年层出不穷的高利贷暴力催收行为，其次是提振老百姓对司法的信任，人民只有信任司法才能自愿地遵守规则，更加尊重律师。

李芳凝聊起自己从小到大的遭遇，无论是被男同学恶意骚扰，还是母亲专横霸道，她都是默默忍受。因为母亲遭受过感情的背叛，亲眼看着父亲被小三勾引，从那之后就觉得所有漂亮的女人都是不正经，也不允许李芳凝化妆爱美。这种生活持续很多年，直到李芳凝上大学结识一位讲述女性话题的老师，才明白女人应该懂得爱护自己，不要为了别人追求美，更不要为了别人放弃美。在老师的鼓励下，李芳凝重拾自信，可当她进入社会发现说起来简单，实际做起来很难。叶芯作为女性，非常能够感同身受，而她作为法律工作者，也希望可以保护李芳凝，支持她用法律武器反击人渣。李芳凝提出要试穿叶芯的制服，叶芯欣然同意，最终李芳凝在办公室里撕毁撤诉申请书，决定正式捍卫自己的权益。

叶芯和周妈妈相谈甚欢，并且亲自包了饺子，周亦安为此感到惊讶，从未想过她这样年轻优秀的法律人会下厨。不过惊讶之余，周亦安联想起符祥，原来每个人都会基于自己的现实经验，先入为主地判断某件事情，并不代表全部正确。也正因周亦安受到启发，通知舒苏不要先给莫莫的案子排庭，然而第二天去法院时，意外发现网上曝光叶芯和李芳凝见面的视频。方远护犊心切，表面是批评李芳凝，实则在机关政委面前说尽好话。但是叶芯早已有所准备，如实说明来龙去脉，又将监控视频和咖啡付款账单交出来，足以证明自己不存在任何违规行为。看到这些东西，方远总算落下心头大石，走出机关政委的办公室，还不忘对叶芯谆谆教导。通过这件事情，叶芯体会到被人保护的感觉，同时认为方远是她在法院最值得学习的人。

鉴于原被告双方证人陈辩，以及相关举证，方远当庭宣读合议庭评议结果，一致认为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弘扬和谐的价值目标和友善的公民基本道德，同事之间应该互帮互助，互相尊重才是良好职场风气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尤其在职场交往中，违背他人意愿，以言语、文字、图像和肢体行为等方式对他人实施性骚扰，受害人有权依法请求行为人承担民事责任。所以李芳凝提交的微信聊天等相关证据，以及三位证人证言，完全可以证明全志鹏在工作场所多次采用言语挑逗，肢体触碰行为，对其人格尊严和身心健康造成损害，由此判定全志鹏于判决书生效之日起，三日内公开在榕州晚报以及个人微博账号刊登道歉声明。庭审结束之后，方远接受媒体记者采访，李芳凝也对叶芯表达感谢。叶芯开心不已，急忙去找方远，询问他若是证人没有到场，是否还有胜诉把握，这才得知方远事先做好笔录准备，正是以应对证人无法到场出庭的情况。